2016年01月1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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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往事

来源:地调局航空物探遥感中心 作者:翟斌 发布时间:2016-12-21

2015年一次回湘办事之机,为了圆我三十年与湖南地质局职工大学毕业生未谋过面的梦。就我一个人跑到湖南省地调局。三十年后第一次见面的人事处副处长(职工大学毕业)张野平,把我扶上楼,人还未坐稳,任湖南省地调局纪检书记的许长江(职工大学毕业)从郴州打来电话问候,这是我们分别三十年后的第一次通话。正是饭点,不容分说,拉我入座。仔细一看,是那么熟悉、亲切,好像勤奋好学的“七.二一”学生的年轻时的样子浮现在我眼前,我还能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听到介绍,他们分别是湖南省地调局后勤处处长、物资供应处处长、财务处长……清一色的湖南省地质局职工大学毕业生。任副局长的许康友,已于几个月前退休了,在座的十来个人除了我,都有五十六七岁了,再过三、四年也该退休了。看到他们这么事业有成,我不由得内心愧疚地说: “你们当时那么勤奋认真读书,我却鞭打快马,对你们要求严厉,实在对不起。”他们马上接过话,“翟老师,快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哪有我们今天!” 听到这,我心头一热,眼泪不自主地涌了出来,想起三十年前的往事了。

毛主席:“从工人中培养技术员的道路”(简称“七.二一”指示精神),在湖南省地矿局系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少野外队热情高涨,自发地办起了“七.二一”大学。事实证明,这不单是热情,而是长期积累的对知识的渴望。

由于地质队、钻探队、物探队都是远离城市,常常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工作,没有像样的驻地,住的是树皮为定的干打垒,住不久还要搬家,野外工作人员常常风餐露宿,有时就住在猪圈隔板上面的农舍,南方出野外鼠蛇横行,蚊虫叮咬很厉害。吃苦、遭罪到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害得孩子不能完整地在一个学校上完一学期,就要随时跟着父母转学,学习成绩肯定受影响,普遍偏低。孩子大了,更没学上,别的系统招工又不愿意招他们。他们只好子从父业,内招当地质工、钻探工、物探工、槽探工、采样工……这些孩子心里怎么不渴望有个学习的机会啊。

作为共产党员的我,当时想自己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我到组织部门了解地矿局系统文化构成比例时发现,专业人员中以中专生为主,大学生极为稀少,就是新分配的少的可怜的大学生,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就走光了。专业技术人员紧缺,为了地质事业的发展,当务之急是自己动手培养不走的专业技术人才。我大着胆子向局党委请缨,要办就办局职工大学,领导问我有信心吗?

万事开头难,我坚信能克服困难,完成任务。没有可借鉴的先例,那就像群众学习,向普通高校请教,经过严谨的探索,科学地把握内在规律,制定出应用型的大专班教学大纲。急需的专业缩短学制先办,教材选用、教员配备先落实,教学实验和实习都可以发挥地质队的优势。

区域地质调查、物探和地质找矿三个专业,在三个专业队中以分校形式办学,隶属队直接领导,教学业务管理由局统筹,教学经费由局统一下拨。这样的方案,可操作性强、切实可行,报送到省教委,很快得到了批复,成为省教委承认的具有大专学历学位授予资格的湖南省地矿局职工大学,省地矿局局长兼职工大学校长,我就成了职大的第一任校长、教务主任。

为了达到教学要求,每个环节都马虎不得。办的是大学,一定要提高高中毕业生入学比例。说实话:当时在野外队的职工子弟有文凭没水平,怎么办?

一定要搞入学考试,我就讲高、初中数理化课本内容上下减半,混搭出试卷,定出时间进行统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当时教育处就我一个人,应该三个人的工作量由我一个人完成,每天晚上11点局机关要锁大门了我才下班。几年下来,没休息过节假日,好心同志劝我撂担子吧。我想到自己1962年时入党的誓言和理想,就是为了共产主义解放全人类的目标,再苦再累也不怕,如果退缩,怎么对得起初心。所以横下心,把事担当,把事做好。有意思的是,试卷分下来了,录取线可怎么划?有的学生为上职大,提着烟酒来了,我思想早有这道防线,给自己立下规矩:公家就是公家的,别人就是别人的,不是我的,我一概不要。烟酒是退回去了,可有人硬是死缠硬磨,一个初中生,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天天来诉说衷肠。

他说:“自己年龄比别人大四、五岁,学没上成,都是因为随着野外队不停的搬家,影响了学习,进不了学校,自己非常爱学习,这次高考,还是用了几个月临时补习初、高中课程才完成的,我保证入学以后能跟上班,您能否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来试读。”人都有恻隐之心,我被他的真诚感动了,我也想验证一下,于是新生录取的分数就以这个学生许康友的分数为最低分数线。

职大开学后,我不停地下去巡视检查,得到的验证是的第一个月许康友跟不上班,第二个月勉强能接受高等数学、普通物理,第三个月奇迹般地跟同学同步了,由于勤奋还被选为班长。

可能同学们最烦的是,我经常到各班巡视教学和自习,时不时被发现我在教室外转悠,当时分校校长发现同学思想有波动影响学习时,就让我为大家讲一节时事课或生活课,我从不拒绝,一次上台讲课,我在黑板上写:“如何谈恋爱”,同学们都愣了,我借机告诉他们要建立正确的恋爱观,同时也提醒大家,在校最好不要谈恋爱,因为给同学们提供的学习时间太宝贵了,国家给经费、队上付工资,一些同龄人在高山野岭流血流汗,你们在教室念书,多令人羡慕,这三年管你们今后的三十年,想想要不要珍惜?听到这些,很多同学顿时清醒了,发奋读书。

我的另一个角色是担任兼职教师,在各分校起到补缺的作用。一所分校要开课了,一位哲学老师要调走,一时学校也请不到老师,教学进度不能被打乱,教学水平不能被降低,我犹豫了半天,决定去兼职讲一年的哲学课。于是,我没日没夜地查文献,备课写教案,按教学大纲圆满完成了哲学课。作为兼职教师的我,兼课费分文不取,作为对职大的一个贡献。三所分校,我马不停蹄地转,找问题,促改进,提措施。地矿部职教处李文处长戏称我是“脚膀子邦大锣,走到哪,响到哪”。

同学们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毕业答辩了,学校聘请了中南大学教授、地质局局长、各分校校长、高工们组成的答辩委员会,对每位同学的论文进行审评。办学近十五年,三百多名职大毕业生没有一个被开除或留级、辍学,全部合格地毕业。并获得国家承认的大专学历资格,成为专业技术人才。他们都在湖南地调局一线,兢兢业业工作,成绩斐然,不仅在多个行政岗位上担任一把手,在各生产一线也是主力,成为局里的中流砥柱,当初的以最低分数线被录取的许康友,已成长为副局级领导干部,并承担多个项目和课题任务。

通过对这段难忘往事的回忆,让我领悟了人生价值所在,明白了,做一个有信念、有梦想、有奋斗、有奉献的人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