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面向未来的共同理想
来源:国土资源报
作者:王立彬
发布时间:2015-05-27
从2014年1月到2015年5月初,17个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举行了12次会议,通过50余个规则、意见、方案,涵盖政治、经济、文化、生态、社会等多个方面。关于生态环境问题,是唯一以“文明”为对象的课题。政治体制、司法体制、纪检体制、经济体制、文化体制、社会管理体制等等,都是“体制”问题,只有生态是“文明”问题。在“关键是机制、体制”的舆论时代,政治、经济、社会等都可以说以健全机制、体制为目标。唯有文明问题,超过体制层面,深度、广度、难度,可谓独一无二。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可以视为全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个别称,也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个别称。
从词源上,文明就是华夏民族本身。《易传·乾·文言》:“见龙在田,天下文明。”孔颖达疏:“天下文明者,阳气在田,始生万物,故天下有文章而光明也。”还是孔先生在《春秋左传正义》中说:“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意思即中国是礼仪之邦,故称“夏”,“夏”有高雅的意思;中国人服饰言辞美彰,故作“华”。华夏、中华、华族,就是文明之族、华美之邦。这是一种农业文明或农耕文明。
农耕文明没有游牧文明贴近自然,但比工业文明更加贴近自然。两千年来,游牧文明不断融入中华农耕文明,因为文明就是由低级到高级发展的。农耕文明比游牧文明远离自然,但更加接近人的解放。因为人的解放,首先是从自然束缚中解放。这种解放,在西方工业文明达到顶峰,当然人类与自然的对立也达到高峰。
文明就是以一种高尚、高贵、高等的文化,赋落后、愚昧、低等的文化以光明。对中华民族来说,“来诸夷、附诸夏”,就是从游牧文明向农业文明进化。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对此没有疑问;北魏孝文帝到金世宗,对此也没有疑问。洋务运动以来,从孙中山提出以民主、自由、博爱救中国,到共产党人借来马列主义救中国,都是农业文明追随工业文明以求民族生存的发展。在此一过程中,人与自然的日益分离对立是必然的。
古代中华农耕文明对“天地”的自然主义信奉,与西方工业文明对人类力量的信奉是矛盾的。固守农耕文明,讲和谐、自然、谦逊,在十八、十九世纪的资本主义全球扩张中,肯定是要亡国灭种的。中华民族必须接受西方工业文明,必须追求自由、解放、人权,必然要不断向大自然进军,“做万物的主人”;发展就是硬道理,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
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在共产主义以前的全部人类社会,自然与人的分裂都是现实。在生产力高度发达、人性高度解放的共产主义之前,人与自然的最终和解是不可能的。人与自然相互依存;人创造环境,环境也创造人;既走超越万物崇拜的原始自然主义,也走出“征服自然”的人类中心论;万物共生而可持续发展;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人与自我之间“三重敌对”全部解除。这就是共产主义,只有共产主义才是一种真正的生态文明。我们所说的这种生态文明,既是对农耕文明的自然主义价值观复归,也是与西方工业文明的人的解放价值观契合,马克思说的人的“异化”最终解决。
按马克思所说的,“共产主义就是人道主义完全实现了的自然主义,也是自然主义完全实现了的人道主义。”如此,我们所说的生态文明,既是改革进程本身,更是改革的最终完成。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关于生态文明的全部论述,就要从文明这一“道”的制高点上来论述。
(作者系新华社中央新闻采访中心主任记者、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