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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陈春亮值大夜班,6点半本该下班了。但8月8日这个早晨,他不得不留下来连续作战。昨天半夜箱式采样成功,首席科学家邓希光决定接着要冲刺本航段最后一个硬任务——用可视化多管取样。年轻的陈春亮是这条船上唯一有可视专业背景的人,他要挑大梁了。
      按照每分钟50米的速度,可视化多管取样设备下水。值班组长郝小柱从屏幕上看着仪器平稳下到了2800米,放心地去食堂吃早餐。十分钟后,坏消息传来:多管提前闭合了。
      正常的多管取样是仪器触底后机关释放驱动8个采样管自动闭合。水深5280米的站点,在水深仅仅刚过一半的地方就闭合,没什么说的,失败!
      仪器从水中提上来,大伙表情严峻。一个星期前,也是做可视化多管取样,设备出故障,仪器下到3000多米处时,屏幕就漆黑一片。那次多管取样硬是靠盲抓,样品上来,结果还不错,但就可视化试验来讲,是失败的。
      好在这次不是可视化设备出的毛病。赶紧叫来经验丰富的刘碧荣,捣鼓半天,感觉是推动杆松了。刘碧荣调紧弹簧,瓶口上方又绕了一圈胶布。
      7点多,可视化多管取样仪器再次下水。室内可视屏幕前围了一圈人。透过安放在多管仪器正上方位的摄像头,我们看到仪器缓缓地往下探,周边海水颜色从蓝,到黑蓝,在305米的时候,连仪器反光都消失了,陈春亮远程操控打开了仪器上的灯。
      3000米,屏幕上的仪器剧烈地摇动了一下,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没事,王俊和郝小柱猜测可能那个层位有内波。3500米,4000米,5000米,5280米,屏幕上的仪器镜头突然被掀起的一团灰蒙蔽,这是运作正常的取样程序。好了!大伙高兴地喊起来。
      镜头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原来透明的8个管子了明显变了模样。齐磊使劲盯着屏幕看取的样品。今天这8管样品,6个已经名花有主,假如失败2个管,他就没戏了。
      中午1点多,多管取样仪器上来了,只有一管漏了,其他样品完好。邓首席满意地站在一边说笑,齐磊开心地围着样品忙前忙后,陈春亮喝了一瓶矿泉水,说真困,睡觉去了。

      二
      海水像一面镜子,白日的阳光、云朵、夜晚的月亮、星星都在它上面反射自己的光影。它本身是透明的。
      可谁能用肉眼看到海底下的山川丘壑?没有。因为它太深了。在我们眼睛和洋底之间,存在着几千米海水的间隔。对于海洋调查工作而言,间隔越大,难度越大。
      一直以来,人们都在探索如何将可视化广泛应用到海洋调查中,新近研发的国产“蛟龙号”、“海马号”都在高清可视化应用上有突破。
      就在去年8月,邓首席乘坐“蛟龙号”下潜到5000多米深处,在只有5个立方米的狭小空间,他和其他两名科学家透过窗口看采薇平顶海山坡上生动的大世界:翻卷身姿的海参、憨态可掬的海胆、树枝繁茂的珊瑚、在镜头边游戏的鱼儿。
      可视技术的运用,对于海洋资源和环境调查意义深远。邓首席告诉记者,传统的调查仪器都可以采用可视化技术,这一点,理论上可行,实践上也已有成功先例,但在“海洋六号”,这是首次用传统仪器进行可视化作业。这次的可视化多管取样,是新的探索。


    拆下样品管


    样品拿到,先把水和泥做第一次简单的分离


    用淡水冲洗保养可视化使用的光纤缆绳
    透过海水
      一
      大副蒋和平操着浓郁的四川话承诺,一定在可以看到日出的好天气叫醒我。
      说这话的原因,是船行几天,还从没看到过红日从大海尽头天边磅礴跳出的场景。 “只有天气特别好的时候,才能看到那种真正的日出,大多数时间,会有云。”蒋和平说,他是值大夜班的,工作时间是两段:凌晨4点到8点,下午的4点到晚上8点.
      与陆地比较,海的线条简朴很多,就是云、海水,白日里的太阳、雨和夜晚的新月、星。可就是这些简朴的东西,变幻出的千姿百态、千娇百媚让人痴醉。那是云海交汇、光影瞬息万变的灿烂黎明与绚丽傍晚;是海水时而如缎面般波纹涌动,时而如镜面宁静平滑,时在暴风雨击打下呈现出的狂涛巨澜;是白灼刺眼的正午和完全会被漆黑恐吓住的夜晚。常出海的人,习惯这些风景如同习惯自己晒黑的皮肤,可对于第一次出海的记者,每一天、每一刻,都在被自然美折服。
      船长孙雁鸣告诉我,西太平洋是台风的发源地之一。风搅动了海洋。
      还有一个代表人类参与海洋的元素,船。

      二
      海洋六号是国内最具现代化水平的科考船之一。106米长、17.4米宽、排水量4650吨、全封闭、能够承载上千件先进仪器、集多种调查手段为一体。当人类能够运用如此先进的船进行海洋资源环境调查的时候,它其实表达了人和自然的关系。
      雨果说,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是的,正因为这种宽阔,我们今天能够行驶在海上。但行船人从来最先考虑的正是人与海的关系。
      17日,海洋六号出征。风浪大,海况不好,船长孙雁鸣决定避开台风,先到采薇海山作业。行船两天,所有新上船的人,需做两件急事: 抵抗晕船反应和接受各种规范培训。
      晕船的表现是恶心,三层的厨房17、18日人最少。但对于我,比吃不下饭更糟糕的是走不稳。一切都在晃动:床是摇晃的;为了防止摔门,门必须扣死;洗脸刷牙喝水都需紧靠墙面或者抓牢东西;进屋会一屁股跌倒在凳子上。
      安全培训从16号晚上开始一直到18日轮番进行。小帅哥三副李楠领着新上船的人走过每层甲板,教如何穿救生衣,告诉大家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如何弃船求生;专业组召开会议进行生产安全培训,强调作业时必须穿工作服、戴安全帽;17日下午3点,广播传来急促的警报,人们沿着走廊标注的逃生路线跑到5层甲板。头顶是救生艇,橙色救生衣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在全员大会上,海洋六号临时党委对第三航段提出明确要求。其中,除了强调要饱满精神完成任务,还说了几件具体的事:注意船舶和个人的安全,保持清洁卫生、坚持垃圾分类、杜绝浪费。
     
      三
      在晕船反应强烈的人中,张艳算一个。她是本航段除记者之外唯一的女性。与别人不同,张艳倔强地坚持吃早餐。大洋的早晨,一过七点,甲板上的光线就刺眼起来。张艳在走廊中晃着走,看我过来,灿烂地笑。
      从19号进入工作区域后,调查人员也都开始排班轮岗。张艳分在三组,值班时间是晚上7点到凌晨1点半。
      和陆地上的野外地质工作一样,调查船对人员的要求也是生活尽可能简化,体格尽可能强壮,专业尽可能精湛。考虑到长时间海上作业的风险和艰苦程度,很少派女性上船。海洋六号从2011年首次大洋远航几年来,来过船上的女性,一共才10多名。
      仪器室两个茶色笔筒里,五颜六色的纸质玫瑰花令人惊喜。首席科学家助理杨永告诉我,这些都是上航段女生留下的纪念品。为了找到五颜六色的纸,男同胞可费劲了。鲜艳精致的花儿做好一个被抢走一个。枯燥的海上生活,突然平添了几分陆地气息。
      张艳正在博士后工作站做海洋地质课题,到海洋六号是学习几种采样方法。她说,晕船厉害的时候,就强迫自己睡觉,有时醒来仿佛回到老家,几次差点出声喊老爸。

      四
      19日是首席科学家助理张东声的35岁生日。这天他最忙。上午讲课培训锚系回收和释放的方法,下午一直埋头在仪器室,忙着明、后两天锚系回收工作的各种准备。
      连续4年在这条调查船上过生日,张东声已经是年轻的“老海六”了。出任锚系回收总指挥,在20、21日锚系回收的作业中,这个文静的小伙子,手持对讲仪,在3、4、5三层甲板之间跑前跑后。
      新上船的人员对生产作业流程多比较生疏,连着两天的行船,首席科学家邓希光都在督促进行不同仪器方法的培训工作。大家感慨,这条船上,无论是船员还是调查人员,工作节奏都是24小时全天候。

      五
      海上作业两天,一波三折的故事不断上演。
      先是船上的动力系统出状况。就在行船的前一天晚上,两个动力不运转了!什么情况?电机员余天明着急上火,一直在集控室检修,毛病终于找到,原来掉闸了。孙船长松了口气,可以正常起航了。
      从20日到21日,锚系回收作业连续进行。4条去年投放的锚系,装载着先进的海洋环境监测仪器沉入海底一年了,此刻要全部回收。
      海况很好,发出信号、寻找浮标、抓住并拖到船上,一系列的工序完成顺利。最长的一条锚系,竟然在1个小时内完成,顺利的程度超出想象。
      “只剩一条很短的锚系了,今天应该早早收工”,人们顺理成章地推测。没想到,信号发出后,始终得不到反应。
    值班人员抱着发信号的仪器,绕着船甲板的东南西北四个角到处跑。2个多小时后,反馈信号终于出现。当这条锚系成功回收到船上时,已经到了晚饭的点。杨永笑着说,应了那句歌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回收锚系海上作业


    顺利完工开心笑


    夜间甲板作业


    夜间甲板作业的团队
    《总编辑手记》: 海六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