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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作为国际三大通用语言之一,是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从事社会活动的重要工具,是社会文化现象的一部分。可以说,人们日常的出行、工作、旅游、学习都离不开各式各样的地图产品。

    地图通过丰富的线条、颜色、符号和文字等信息,描绘出地表的整体风貌,可是你知道它是怎么制作的吗?

    早在1700多年前,我国古代制图学家裴秀就提出了“制图六体”理论,通过分率(比例尺)、望准(方位)、道里(距离)、高下(地势起伏)、方邪(倾斜角度)和迂直(河流、道路的曲直)等理论总结了地图制作的经验和方法。裴秀的“制图六体”对后世制图的影响十分深远,直到明末西方的地图投影方法传入中国,中国的制图学才迎来再次革新。

    如今,一张纸质地图的制作需要通过测、编、绘、印四个步骤,下面就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吧!

    第一步“测”

    地图制作的第一步是“测”,主要目的是获得地物的位置信息。由于地球并不是一个正圆体,其表面高低起伏变化大,确定地面点的位置,需要建立统一的坐标系,确定它的水平和高程的零点,也就是起算点(X、Y、Z)的(0、0、0)点。其中,大地原点是经纬度的起算点和基准点,水准原点是高程的起算点和基准点。在我国地图测量的起算点中,大地原点在陕西省永乐镇,水准原点在青岛。

    我国当前使用的最新国家大地坐标系是2000国家大地坐标系,其原点为包括海洋和大气的整个地球的质量中心 ,是 测制国家基本比例尺地图的基础。

    确定坐标系统之后,利用各种测量仪器、传感器以及集成系统,对自然地理要素或者地表人工设施的形状、大小、空间位置及其属性等进行测定、采集,并且通过关联各类型地物要素(如地貌、水系、植被和土壤等自然地理要素,居民地、道路网、通信设备、工农业设施、经济文化和行政标志等社会经济要素),形成基础地形图或基础地理信息数据库。

    目前获得地物空间地理信息的方式主要有外业测量、航空遥感测量、街景采集、无人机航拍、三维激光扫描等,由于获取信息的方式日趋多样便捷,所以数据的类型也更加丰富。

    第二步“编”

    地图制作的第二步是“编”。通过测量获得各类数据和信息后,如何在此基础上制作成各类用途的地图呢?这就需要为地图的绘制设计规则,并且遵循相关地图编制行业规范。

    编制中,根据实际工作需要,首先要确定地图制图区域和尺寸大小。

    制图区域关系着地图内容的范围大小和制图核心,一般有全国、省、市域、县域和城区范围,有时还会因工作需要定制特定区域范围的地图。

    尺寸大小关系着地图的载体大小和应用场景,一般有全开、对开、4 开、8 开、16 开等常规尺寸。景区旅游地图通常采用 2 开或 4 开的尺寸,这样更方便携带和手持查看,办公挂图或作战图则采用全开或更大尺寸,便于更全面详细地展示图中各类地理要素。

    不同的制图区域和地图尺寸决定了地图的比例尺大小,也同样决定了地图内容的详细程度。比如,一张实际比例尺为 1:3200万的中国地图,图中表示内容主要有省、自治区、直辖市界线,特别行政区界线、省级行政中心等信息。一张实际比例尺为 1:1600 万的中国地图,与 1:3200 万的中国地图相比,在内容上增加了地级市行政中心、县级行政中心等信息。

    一张实际比例尺为1:740万的城区地图,与1:1600万的中国地图相比,在内容上增加了地区界以及更多的县级行政中心。

    在尺寸不变的情况下,表示区域范围越小,比例尺就越大,地图所能展示的内容就越详细。

    其次是确定地图的内容表示。

    除了基础地图外,根据需要还会编制专题性地图,地图内容的主次信息表达会更加分明,地图设计的层次感也会更加强烈。

    最后是确定地图表达方式。地图的表达方式主要包括数学基础、地图符号、图例和图面视觉效果设计四个方面。数学基础设计即地图投影、制图网格密度及地图比例尺的设计。地图符号设计是专题地图中最重要的部分,具有科学性、准确性、实用性、艺术性。图例是地图上使用符号的归纳和地图内容的必要说明,便于读图和理解地图内容。图面视觉层次主要体现在专题要素突出、有层次差别。地图构图要保证地图主题得以充分表现,图名、图例、比例尺、文字说明、图片、图 表、附图等共同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

    第三步“绘

    地图制作的第三步是“绘”,就是依照设计好的规则利用数据成果绘制成地图。在传统制图时代,制图者使用专业绘图工具以手工绘制的方式制作地图,制作一张地图往往需要大半年时间。由于传统地图制作工艺复杂 、耗时较长,所以每一幅地图都十分珍贵。在古代,通常能使用地图的都是帝王,甚至大部分官员都没有资格使用地图。

    不过,到了数字化制图时代,依靠地理信息数据库进行数据提取、综合取舍、分层符号转化、图外整饰,可以更加便捷地实现地图数字化绘制。

    第四步“印”

    地图制作的第四步是“印”。地图绘制好之后,在印刷出版前,需要按照相关法律法规通过自然资源部门的地图审核,审核通过的地图 ,就可进行制版印刷了。

    通过以上四个步骤,最终我们才能看到一张精美的地图。所以,一张地图的诞生并不简单,它的背后凝聚着测绘专业人士的汗水和智慧。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地图的内容、形式、载体也在不断变化,除了传统纸质地图,目前还有电子地图、手机地图、互联网地图等各类地图产品,它们以各自独特的方式服务于城市建设和人民生活。

    一张地图这样诞生

    阵雨刚过,布满青苔的山路比平日更加湿滑,53岁的李相明熟练地踩着台阶往山坡上走。这里叫蔡家坝,是重庆市云阳县凤鸣镇清江村的一个地质灾害隐患点。作为村里的地灾群测群防员,入汛以来,李相明每周至少两次要到这个他负责的点上进行日常巡查监测,遇到下雨天则是每天一次。

    从山脚下的家出发,绕着山坡巡查一圈,李相明需要走上整整两小时。眼前是一栋旧屋,墙体上的裂缝触目惊心。李相明在裂缝两边各钉了一个钉子。“每次来用卷尺一量,如果数字有变化,就要赶快上报。”

    地处三峡库区腹地的云阳县,几乎具备了地灾易发的所有条件:区域内山大坡陡、江河纵横,自然地质条件复杂,地层岩性软硬相间。全县已查明各类地灾隐患点1021处,威胁8万余人生命财产安全。在长期与地灾斗争的实践中,云阳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群测群防降险减灾办法。

    “四重网格”,盯紧看牢每一处隐患

    6月中旬,连下了一周的雨。重庆地质矿产研究院派驻云阳的黄勤,马不停蹄地在97个地灾点之间巡查。“持续降雨后的2天内最容易发生地灾。”作为驻守地质队员,他负责两个乡镇的地灾防治技术支撑。

    与此同时,云阳县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局副局长凌昌勇带领县地质环境监测站负责人,查看了蔡家坝地灾隐患点后,又匆匆赶到刚刚出现险情的人和街道莲花社区了解应急处置情况。

    进入汛期,云阳县地灾防治“四重网格”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1021名地灾群测群防员对每处地灾隐患点开展监测;42个乡镇(街道)128名片区负责人紧盯辖区地灾防治;重庆市派驻的4家地勘单位22名地质队员驻守乡镇严阵以待;10名县地质环境监测站技术人员到岗到位,加强应急值守和分片督查巡查……

    云阳县地灾防治中心副主任胡红军说,地灾的发生一般都会有前兆,如房屋、地面开裂、倾斜,井水水位突变、浑浊等。如果监测员及时发现,就有可能躲避灾害。群测群防的意义正在于此。

    入汛前,地质队员协助各乡镇在每个隐患点组织了应急演练培训,让老百姓知晓地灾发生该沿什么路、往哪个方向跑。“可别小看每个点的演练!”让胡红军印象深刻的是,3年前就是因为一场接近实战的应急演练,让向家坪社区的村民逃过了死神的魔爪。

    2014年9月1日,云阳县降了一场大雨,江口镇向家坪社区12组一处居民区后山出现了一道长约260米的裂缝,不一会儿工夫,一处约180万立方米的滑坡体倾泻而下,将整个居民区夷为一片废墟。得益于12组组长郑方明组织的一场计划外应急演练,短短13分钟险区内188人全部安全撤离。原来,在历年开展的排查中,12组不属于地灾隐患区,没有安排应急演练。但在当年汛前,郑方明看到邻近的王家老屋滑坡隐患点正在演练,就在本组也开展一次演练。

    之前没有排查出隐患、未列入监测的地方,恰恰发生了地灾——近年来多起类似向家坪滑坡的灾害发生,让云阳县国土房管局进一步总结完善“四重网格”。

    从去年开始,云阳县在“四重网格”的基础上再加一重,建立了村级地灾巡查员制度。县财政安排资金100多万元,每个村增配1名、全县共落实458名村级地灾巡查员,重点巡查未列入隐患监测的区域,实现了逐点有人监控、逐片有人巡查,确保防范不留真空。

    科学监测,让风险管理更精准

    青龙街道建民村,这个位于长江北岸的村庄,平静的外表下暗藏危险。村庄位于不断变动的旧县坪滑坡隐患点上,滑坡下方正对着浩浩长江。800多年前,建民村所在的位置曾发生过两次大规模山体滑坡,将汉代古城朐忍完全掩埋。

    路边一个外形像路灯、基座印有“地灾监测”字样的装置引起了记者的注意。成都探矿工艺研究所的工程师冯晓亮介绍:“这是地表位移自动监测系统,通过太阳能板连接数据采集箱,采集的数据实时传回监控中心。” 除此之外,隐患点还布设了深部位移监测、地下水位监测、地表裂缝位移监测、降雨量监测等仪器。“一旦自动监测传回的数据有异常,我们会马上去现场,根据情况提出防范建议。”

    作为三峡库区典型地灾点,旧县坪滑坡从2001年就开始了专业监测。10多年的监测,让冯晓亮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他告诉记者,几乎每年汛期,随着降雨量增加和三峡库区水位下降,滑坡整体都有不同程度变形。

    在云阳县,这样的专业监测点一共有24个,承担着保护三峡库安全的重要任务。

    在双龙镇长兴村,能够“自动报警”的“大喇叭”被村民们直夸“管用”。“大喇叭”由雨量观测和预警装置构成,一旦雨量达到一定数值,喇叭就会嘀嘀响,并向村民手机发送预警消息。村民们接到预警消息能按预定路线跑出来,解决了应急地灾监测预警中“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安装一年来,广播“响”了5次,成功转移群众370人。基于长兴村试用效果明显,云阳县已计划投资500余万元,在全县164处重要地灾隐患点和警示防范区推广运用“大喇叭”。

    与监测技术应用同步推进的还有地灾防治信息化建设。

    去年年底,总投资260万元的云阳县地灾应急指挥中心建成并投入运行。在指挥中心平台,基于高清影像3D地图模型,全县1021处地灾隐患点的位置和监测情况一览无遗。指挥中心能够实时与重庆市国土房管局安全应急指挥中心、县应急指挥中心、气象自然灾害预警预报指挥中心互联互通,实现了地灾隐患点的可视化管理和应急指挥的精准调度。

    降险处置,彻底消除隐患

    站在自家三楼望着屋后的岩石,家住人和街道黄草坡的居民老袁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山在动,随时有危险。前几天下暴雨,我们连夜撤到村委会住,想起来真是后怕。”

    6月4日上午,临近云万路的黄草坡发生滑坡,滑塌量600立方米。地质专家随后的监测发现,问题远不止于此。受连日降雨影响,距滑塌区后方约20米的地方,出现贯通式拉张裂缝,约4800立方米的岩体在强降雨条件下处于临滑状态,极有可能再次发生大规模滑坡。而山脚还住着22户人家,山下则是车流密集的公路。

    应急抢险立即展开。云阳县国土房管局划定了危险区域,设置了警戒线、警示牌。在打钻机的轰鸣中,三根锚墩支撑桩被打入滑坡体,力图稳住边坡。凌昌勇表示,应急处置后还将委托重庆地质矿产研究院对滑坡开展整体勘查、设计,进行综合治理,彻底消除隐患。

    临灾应急处置是防灾工作最为重要的环节。早在2015年,云阳县就出台《暴雨山洪地质灾害预警预防管理暂行办法》,根据雨量分等确定地灾响应级别和应急联动方式,实行分级管理、分级防范,做到“防有措施、抢有办法、撤有路径”。

    “实践表明,群测群防是现阶段最直接、最有效的防灾减灾手段。用科技知识武装起来的人民群众,是地灾群测群防监测工作中最重要的基础力量。”云阳县国土房管局局长李珉卿表示,要实现长治久安,还得依靠地质灾害治理搬迁。

    据介绍,2013年以来,云阳县累计争取中央、市级资金2.3亿元,实施地灾工程治理项目36个,对186个地灾隐患点受威胁群众16053人实施搬迁避让;县级安排专项资金3500多万元,对130多处地灾险情实施了降险处置。

    入汛以来,云阳已遭受了几场暴雨,出现了多起灾情险情,由于预警及时、防范得力,全县地灾隐患点没有发生人员伤亡。雨还在下,云阳国土人与地灾的赛跑还在继续……

    群测群防的力量

    核心提示

    搞清楚“隐患在哪里”是我国地质灾害防治工作的核心问题之一。2019年,自然资源部部署开展了基于综合遥感技术的地质灾害隐患识别示范工作,力争3~5年内掌握全国地灾隐患“底数”。

    去年,首轮“国家级”大规模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将全国地灾高中易发区8450处疑似隐患“揪”了出来,其成果得到充分认可。但专家也指出,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技术不能“包治百病”,需要科学认识,因地制宜。要通过多层次多技术手段的综合运用,人防﹢技防,方能最大限度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天”——在卫星层次,用InSAR和高分辨率光学遥感技术开展广域普查
    “空”——在航空平台层面,用无人机机载LiDAR和三维摄影测量技术开展局部详查
    “地”——地面专业人员有重点的进行调查复核,以及地面勘查和监测
    名词解释

    ◆InSAR:合成孔径雷达干涉测量,是指利用雷达卫星获取的相位信息,通过干涉测量的方式实现地表形态与形变测量的雷达遥感应用技术。特点是观测范围大,精度高,快速高效,可发现正在“活动”的隐患,特别是一些微小缓慢,人不易觉察的地表变形。

    ◆高精度DEM:即数字高程模型,指分辨率和精度在米级的三维地形数据。特点是精细刻画地表三维形态变化,与光学遥感、InSAR等联合使用,有助于识别灾害体的位置、范围、朝向、坡向等形态信息。

    ◆高分辨率光学遥感:即一般意义上的“遥感”,主要通过可见光谱段对地观测成像,是目前遥感应用最广泛的影像数据。高分辨率遥感影像可直观地反映地表覆盖、地物类型等要素,揭示与隐患相关的地表特征,如裂缝、鼓丘、滑塌等现象。

    ◆LiDAR:一般指三维激光扫描,通过激光雷达对地观测,获取精细三维地形数据。特点是可穿透植被,清晰看到斜坡结构、断层裂缝等地表信息。

    浩瀚宇宙,卫星凝视着地球,以“上帝视角”记录着地表的动态变化;山峦之上,无人机悄然掠过,精准“透视”出高山峡谷的旧伤新痕;边坡危岩,专业人员“按图索骥”,结合孕灾规律和地质条件靶向核查。

    上述天空地作业,均指向同一个目标——识别地质灾害隐患。

    小试牛刀

    全国地灾高中易发区迎来“体检”

    京城五月,繁花似锦,绿意盎然。

    位于北四环边上的奥运大厦6层,此刻却充斥着紧张的气氛:中国地质调查局自然资源航空物探遥感中心的技术团队争分夺秒解译着卫星遥感数据,赶在汛前,将全国121万平方千米地质灾害高中易发集中连片区疑似隐患“揪”出来,为各地防灾减灾提供参考。这是他们第二年开展“国家级”大规模地质灾害隐患识别。

    我国地质灾害点多面广,滑坡、崩塌、泥石流等致灾因素众多。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是,全国每年新发生的地灾70%都在已查明的隐患点范围之外。其中,滑坡最为常见,占全国灾害发生次数和影响程度的92%以上。

    消除“盲区”,解决“隐患在哪里”始终是“防”的难题。

    “2017年6月24日四川茂县新磨村高位远程滑坡和2018年金沙江白格滑坡的发生让业内清晰地认识到,仅靠传统的调查排查和群测群防手段很难对高位、高隐蔽性的滑坡隐患进行早期识别,必须借助现代对地观测技术,尽可能全面的从广域尺度上探测和发现隐患点。”中国地质调查局自然资源航空物探遥感中心遥感技术研究所负责人葛大庆说。

    为攻克防灾“卡脖子”环节,2019年,自然资源部部署开展了基于综合遥感技术的地质灾害隐患识别示范工作,目标两个:一是论证规模化开展隐患识别的技术可行性与应用效果;二是推动构建国家级和省级隐患识别中心,形成“1﹢N”的分级组织模式,由国家级隐患识别中心统筹全国尺度上的普查识别和技术引领,省级中心负责本省详细调查与现场核查,力求在3~5年内掌握全国地灾隐患的“底数”。其中,国家级隐患识别中心主要依托航遥中心推进隐患识别业务。

    经过充分论证与应用实践,确立了综合应用空天地多源遥感观测技术,以“形态、形变、形势”为识别内容的重大隐蔽性地灾隐患早期识别技术思路,形成了包括专题信息提取、隐患特征识别、野外核查验证的业务流程,丰富了地灾调查评价业务工作方式。

    葛大庆介绍,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技术就是通过高分辨率光学遥感影像与高精度DEM进行潜在灾害体“形态”调查,揭示地质背景、几何形态、地表覆被变化等成灾要素;以不同分辨率lnSAR监测获取斜坡体地表“形变”信息,表征活动状态,判别变形部位、滑移规模和活动阶段;以长时序InSAR形变数据、地质资料、威胁对象等综合分析变形活动的发展趋势以及致灾“形势”,判别疑似隐患,并最终经现场核查验证完成识别确认。

    “综合遥感识别从技术上体现了多源遥感手段的互补,降低了单一技术有效识别不足的概率。同时充分利用孕灾背景、基础地质条件以及已有隐患状况,从信息解译、判断、现场核查与最终确认上体现综合性,避免信息不足带来的认识偏颇。”葛大庆强调。

    2020年该项工作有了实质性进展。

    在自然资源部部署下,航遥中心组织相关力量对全国地灾高中易发区10省市开展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覆盖黄河上游、四川强震区、藏东南地区、滇西北地区、三峡库区五类典型地灾分布区,面积118万平方千米。

    “此次识别聚焦大型活动性灾害隐患,以滑坡、不稳定斜坡为主,兼顾泥石流、崩塌等其他类型。同时,以人为本,突出对村庄、集镇等人口聚集地区和重大基础设施威胁严重的隐患。”葛大庆告诉记者。

    在识别层次上,一是发挥摸底的作用,对于“人迹罕至、人不能至”的地区,以及其他工作薄弱区或者空白区,综合遥感识别作为先行手段,为地面调查指明“靶区”;二是体现动态监测作用,通过技术手段揭示与灾害发育相关的“变化”特征,对于地面工作程度较高的地区,与大比例尺调查并行,互为补充。

    在工作模式上,实行分级协同。即由航遥中心牵头组织相关技术单位进行隐患识别,为省市提供疑似隐患识别成果。各地核查时首先将疑似隐患与已有隐患库对比,现场核查主要针对新发现的隐患,并根据危险性和危害程度开展相应的防灾工作。

    经过4个多月作业,全国地灾高中易发区221个县区8450处疑似隐患被“揪”了出来。经地方核查,识别正确率在30%以上。其中,青海、四川、湖北分别达到了76.5%、69.9%和62.86%,特别是四川省,核查确认的隐患近半为新增隐患,很好地体现了综合遥感技术发现未知隐患的作用。

    统计显示,2020年在罕见极端天气等多种因素影响下,全国地灾发生数比2019年增加26.8%,地灾造成的死亡(失踪)人数减少37.9%。这份守护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的答卷上,留下了综合遥感识别技术的印记。

    “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探索性工作。”成都理工大学副校长、地质灾害防治与地质环境保护国家重点实验室常务副主任许强如是评价:

    其一,通过示范区域研究,基本构建了一套基于综合遥感技术的地灾隐患识别技术方法体系和流程。其二,从单一技术手段到多种手段的综合运用,形成了统一认识并对各类技术的优点和局限性有了比较清楚的认知。其三,地勘队伍在技术推广应用中,思想观念和工作方法有了明显改变。其四,识别了一批新的地灾隐患,尤其是滑坡,这是实实在在的成果。

    甘肃省地矿局第一地质矿产勘查院灾防院院长王岩对此深有体会。去年“8·13”陇东南特大群发地灾后,航遥中心下发了一批隐患分布图,灾防院对张家川县113个疑似隐患点进行了野外调查验证,确定地灾隐患80处,全部为滑坡,其中新增地灾隐患70处。

    “综合遥感识别技术能准确判断出斜坡是否变形,为技术人员判定滑坡灾害提供了可靠依据,同时加强了工作区地灾隐患点调查程度,补充完善了隐患点数据库。希望这类遥感核查项目能辐射更多的县区,相关技术能普及到地勘单位,提高技术人员对灾害的辨识率。”王岩说。

    广泛实践

    地方“自选动作”有声有色

    目前,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技术已被广泛接受,四川、贵州、陕西、重庆、甘肃等省市陆续开展识别任务,落实《地质灾害防治三年行动实施纲要》规定任务。技术力量雄厚的省份积极尝试“自选动作”,探索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防灾减灾方式。

    “多灾多难”的四川,便是其中之一。

    四川省国土空间生态修复与地质灾害防治研究院副院长马志刚介绍,去年四川在全国开展示范工作的基础上,部署实施了省级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与监测项目,分片区对川北、川西南、川西、川东川南开展了InSAR监测和光学遥感筛查,发现和圈定了一批高位地灾隐患点;查明了重要城镇及交通沿线、地灾高易发区等重点地段的地灾情况。同时,选取了重大地灾隐患点或处于持续变形的重大工程治理点开展遥感追踪监测评价。

    记者了解到,和国家示范工作相比,四川省级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有4方面特点:

    一是分层级部署。在国家部署“面”的基础上,增设了“重点地段”和“重大地灾隐患点”两个层次,实现了综合遥感识别工作的粗细结合。二是多手段应用。为克服高密度植被覆盖区InSAR识别效果较差的技术短板,增加了“机载LiDAR”和无人机航空摄影,发挥其可穿透植被或高精度的优势。三是全灾种解译。将泥石流纳入隐患识别范围,实现了突发地灾滑坡、崩塌、泥石流等全灾种的解译分析。四是双路径分析。将找出存在形变且未登记在册的隐患点和查找正在变形的登记在册的隐患点作为识别的两个路径,一体化考虑,为地灾风险评价、汛前隐患排查提供了重要靶区。

    “目前四川已将地灾隐患识别纳入常态化防灾工作,并将解译成果作为地灾风险调查、汛前排查、重要强降雨天气后隐患排查的工作依据,实现了从被动应急救灾到主动防灾的转变。”马志刚说。

    “天无三日晴”的贵州,2016年在全国率先引进了综合遥感识别技术中的InSAR 开展地灾隐患的早期识别。5年来,全省共监测发现疑似滑坡形变区2000余处,经核查确认新发现地灾隐患600余处。

    “InSAR也抓住了一些地表变形不明显的在册地灾隐患点,帮助我们加强管理,采取综合防治措施,该治理的治理,该搬迁的搬迁。把‘隐患在哪里’问题又向前推了一小步。”贵州省地质灾害应急技术指导中心研究员刘秀伟告诉记者。

    近年来,贵州积极将技术逻辑与行政逻辑结合。去年9月,水城县发耳镇发生大滑坡,方量达80余万立方,InSAR和地面监测同时捕捉到地表动态,适时发布了预警信息,政府及时将受地灾隐患威胁的群众及重要财产转移到安全区域,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事实上,2017年我们就监测到了发耳滑坡隐患。专家调查分析认为滑坡形变在可承受范围内,暂时不用大规模搬迁,通过持续监测和防控既能保证群众安全,又可保障当地生产经营活动有序开展,最大限度降低隐患对社会的负面影响。”刘秀伟介绍,3年来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有序,老百姓生产生活如常,技术保障为行政决策提供了强有力地支撑。

    记者了解到,目前贵州地灾防治管理模式从以隐患点为主要管理对象,逐渐转变为以隐患点和风险斜坡为对象的“点面双控”风险管理。今年年底,全省以县为单元的精度优于1∶5万的地灾风险斜坡详细调查将全面完成。

    “斜坡与隐患点不同,‘病’不算重,常规设备监测投入大,管控效果不理想,但风险又不得不防。”刘秀伟说。对此,贵州正积极探索将InSAR运用到风险斜坡管控中,力争使该技术从地灾隐患识别迈向监测预警,提高风险斜坡的综合管控能力,为“灾害什么时候发生”探路。

    科学认识

    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技术不能“包治百病”

    多地实践证明,地灾隐患综合遥感识别成果可“指导排查,辅助调查,引导勘察”,提高了调查的针对性,减少了地面工作量,部分解决了“隐患在哪里”的难题。

    但专家同时强调,地灾隐患识别是多种技术手段、多学科知识的综合运用。综合遥感识别技术有其局限性,不可能“包治百病”,现有的技术手段仍难以识别前期没有明显变形或变化很快的突发性灾害隐患,这一点务必要科学理性地认识。

    “每种技术都有优势和短板,实操中须要因地制宜。”葛大庆说,比如,光学遥感容易受云雾天气和分辨率影响,大规模应用中往往难以获取亚米级的遥感数据,解译对专家经验和知识依赖度较高。

    “有的观点认为,综合遥感识别就是应用InSAR技术,这也是不对的。”葛大庆进一步阐释,InSAR能敏锐捕捉地表的动态变化,与光学遥感影像综合运用,可在植被覆盖度较低、高陡地区大范围普查,识别高位、隐蔽性的灾害隐患。比如在地层内部有损伤,地表持续活动的四川强震区,效果就很好。

    但是,InSAR会受到观测角度、植被状况、地形结构、水汽以及数据处理技术的影响和制约,普适性存在一定局限。同时,对于事前没有明显变形迹象,或者变形过程极短的突发性地灾,因其超出了雷达卫星有效观测的能力范围,InSAR很难发挥作用。比如2019年7月23日贵州水城县突发的特大山体滑坡,事前未出现明显变形迹象,InSAR未探测到变形信息。此外,在广东、浙江、福建等植被覆盖率较高的地区,光学遥感、InSAR等技术适用性受限,漏识率也较高。

    “天空地一体化防灾,以广域普查﹢局部详查﹢重点核查的方式分层次开展,是识别和防范地灾隐患最科学有效的方式。”许强认为。

    “天”指在卫星层次,用InSAR和高分辨率光学遥感技术开展广域普查;“空”指在航空平台层面,用无人机机载LiDAR和三维摄影测量技术开展局部详查;“地”即地面专业人员有重点的进行调查复核,以及地面勘查和监测。

    “通常,我们会用两种或多种技术手段背靠背地做,然后相互校验和补充。如果两种方法的结果能对上和相互检验,地灾隐患就可以确认了。”许强说。

    2015年,许强团队通过InSAR发现川西某村寨的山后有一处正在变形的大型滑坡区,由于最高海拔达到了4600米,人工没法上去调查复核,一直没能确认。3年后,在四川省支持下,团队运用LiDAR和三维摄影测量对该区域进行了航飞,经多种技术手段比对分析最终确认了蠢蠢欲动的滑坡隐患。

    多名业内人士指出,专业知识决定了技术应用的深度。在地灾防治领域,地质专家好比“医生”,InSAR、LiDAR等技术手段应用,如同为疑似隐患点做“CT”“B超”。是否患“病”,“病”征如何,最终还得依靠“医生”根据各种测试结果综合判定。如果不掌握足够的地质知识,对灾害形成条件、发育特征、成因机理等不了解,很难用好先进技术。

    扬长补短

    人防技防一起上,天上地下一起看

    甘肃立节北山老滑坡“苏醒”、四川洪雅突发高位远程崩滑、湖南安化切坡建房引发山体滑坡……今年以来,全国已发生200余起地灾,随着汛期的到来,地灾防治工作迎来大考。

    如何牢固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进一步提升防灾减灾能力?——“多层次多技术手段综合运用,人防﹢技防”是专家们的一致观点。

    许强指出,近年来我国地灾防治工作取得显著进步,一是构建了一套具有中国特色的地灾群测群防体系,解决了我国地灾点多面广的问题;二是现代技术的有效运用,包括综合遥感技术、监测预警、计算机信息技术等,成效显著;三是引入了风险防控的理念,从以群测群防为代表的自发性防灾,发展到理论化防灾、技术化防灾、体系化防灾逐渐成熟。但是,地灾防治工作也面临瓶颈,最突出的就是对第三类隐患——具有突发性失稳破坏的潜在不稳定斜坡,目前还很难依靠技术手段提前发现。

    “地灾隐患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正在变形的区域。第二类是历史上曾出现过变形破坏、有损伤的区域。第三类就是潜在不稳定斜坡,即历史上从未出现变形破坏,目前也无明显变形迹象,但其稳定性相对较差,暂时处于基本稳定或欠稳定状态,一旦外部条件发生变化,比如一场强降雨或人工开挖坡角就有可能突发地灾。”许强阐释。

    记者了解到,对于第一类隐患,InSAR和高分辨率光学影像能很好地进行识别。第二类隐患,运用LiDAR 最为有效,并可以三维摄影测量辅助。而第三类隐患,靠遥感技术已无能为力,必须动用物探、钻探等手段,把斜坡地下结构和含水状况查清楚才能判断其稳定性,但潜在不稳定斜坡点多面广,防不胜防。

    “现阶段,第三类隐患还主要依靠群测群防来防范,当然我们也正在研发航空物探技术,希望能快速查明地下结构,评价其稳定性。”许强说。

    今后一段时期,地灾防治可以从哪些方面发展突破?

    许强建议,一是要构建航空遥感联盟,搭建信息共享平台,整合全国航空遥感力量,尽快实现航空遥感数据的全国全覆盖。二是要发展航空物探,尽可能多地将潜在不稳定斜坡的地下结构和含水状态搞清楚,把第三类隐患找出来。

    葛大庆认为,提高综合遥感识别能力,找到更多地灾隐患,一方面要着力发展专业目标的遥感卫星,强化源头的有效观测与数据保障,进一步提升卫星监测的频率、精度和针对性。“地灾隐患识别目前主要用欧空局哨兵-1号卫星C波段数据,以及日本ALOS-2卫星L波段数据,但受卫星观测周期和范围限制,一些地方还不能有效覆盖,分辨率也不够,限制了可识别的范围、规模和精度。”葛大庆说。

    另一方面,大规模业务化识别工作要进一步提高遥感识别信息处理的自动化和智能化水平,尽可能将专家知识转为模型或者方法,提升智能识别“去伪识真”的本领,降低人员劳动强度。此外,还要加快培养具有地灾专业知识,又掌握遥感、InSAR以及地理信息技术的人才。

    马志刚指出,现阶段地灾源头管控理念还有待提升,“‘源头管控’虽然是旧词新用,但在地灾防治上是一个全新的认识,是推动地灾‘早期防’到‘源头控’观念转变的重要变革。”

    近年来,四川按照以防为主、防治结合的方式开展了地灾易发县县域地灾风险评价、隐患识别分析等工作,初步摸清了隐患和风险的家底,获得了较为丰富的基础性成果资料。但是,扎实推进基础工作并不代表地灾“防”的工作就做好了,如何依托现有成果和技术把地灾隐患“管起来”,最大限度地降低灾害风险是当前的难题。

    对此,马志刚提出两点建议,一是加快构建地灾隐患点、风险区双控新格局。充分运用地灾易发县县域地灾风险评价、遥感识别监测等成果,选择重点区域开展风险管控试点,形成“识别、监测、管控”结合的风险管控体系,不断提高地灾隐患识别和风险管控能力。

    二是努力做好科技防灾。在加大群专结合监测预警体系建设的同时,重点建立一个综合监测预警平台,构建一套地灾监测预警管理体系,培养一支技术团队,形成“风险提前管控,空天地隐患识别,气象风险动态预报、专业设备持续监测、信息平台实时预警,现场人员动态核查”的监测预警新局面。

    (绘图 陈舒)

    地灾隐患识别:寻找大地上的“潜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