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西风带
(11月21日~28日)
2013年11月21日凌晨00∶10分,我们一行6人从北京首都机场出发,经新加坡转机,在经历了14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在当天下午2点到达了西澳的首府Perth市,并由澳方代理人直接把我们送到了雪龙船的靠港码头——位于Perth市西南侧的Fremantle 港。刚刚进入港口区,就见到了熟悉的雪龙船那红色的身影。在简单办理了登船手续后,我终于再次登上了熟悉的雪龙船,一切感觉还如昨天,熟悉的旋梯、熟悉的舱门、熟悉的楼梯还有熟悉的气味,在还没有完全融入雪龙船和考察队的时候,我已经被这些熟悉的一切所吸引——南极考察就是有着这样一种神奇的力量,只要加入其中,就很难忘却,并一次次梦想着能再有机会前往。在船员的指引下,我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和房间中两位从上海出发,经历了十几天海上漂泊的船员们不甚熟悉,但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名字——南极。
为了提前赶到中山站并避开西风带内的气旋,考察队决定在22日上午10点重新起航出发。刚出港口没多久,雪龙船就开始摇晃,为避免晕船,我尽量平躺在床上。到了23日上午,当我还没来得及适应船上晃动的时候,雪龙船就已经驶入了恐怖的“西风带”。西风带,又称暴风圈,大约位于南北半球35°~65°之间的区域,是赤道上空受热上升的热空气与极地上空的冷空气交汇的地带,极易形成气旋,常常是一个气旋未完另一个气旋已经生成,一直是我们南极考察中最危险和最痛苦的地区。因为在该地区的航行过程中,雪龙船的摇晃是最厉害的,在考察队的历史上,船体的偏转角度曾达到了41°!可以想见当时在船上的人是怎样的状态。早在第26次南极考察的时候,我就亲身体会了房间里面物品开回漂移的过程:人躺在床上,手抓着床沿,听着物品来回移动的有节奏的声音,闭着眼睛盼望着这种晃动早点结束,却根本无法入睡。船体在进入西风带之后,晃动明显加强,虽然只有1~2米的浮动,但是呕吐感明显加强,我只能躺在床上,随着船体的晃动保持身体的稳定。到24日中午,虽然船体还在不停地摇晃,人依旧是继续躺着,但是身体的感觉明显好了许多。为了庆祝第一航段顺利完成,同时也是欢迎我们几位新入队的队员,考察队特意在当晚安排了晚宴,但因为有很多人依然晕船,所以用餐的人并不是很多。
尽管这次穿越西风带经历了晕船,但基本上没有遭遇特大风浪,总体来说还是很值得庆幸的。船上的各种活动依然可以照常进行,其中“南极大学”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前两天因为晕船我错过了一堂课,到25日的时候,感觉身体适应的还不错,我便参加了当天下午进行的南极大学讲课,分别是由中山站的胡泽俊博士和格罗夫山缪秉奎教授介绍极光和陨石的相关知识,通过这次授课,我也第一次详细了解了极光产生的机理,对于陨石也有了全面、系统的认识。而最为惊喜的是雪龙船开发了手机短信平台,可以通过雪龙船上的网络给国内手机发短信,而且大约半小时内就可以收到回复,相比以前只能通过邮箱的定时发送和接受,新的信息技术无疑给南极考察增添了更多了保障。
从Fremantle港口出发的第4天,雪龙船已经到达了南纬54°左右,而猜冰山的节目就成了大家最关注的话题。猜冰山是南极考察航行过程中的必备活动,跟赤道纪念活动具有同样的意义。猜冰山就是让队员猜测在航道上能够肉眼见到的第一座冰山的纬度,见到冰山,就标志着我们离南极大陆的距离已经不远了。大清早,就开始有人关注冰山的出现了,很早就有人在航道两侧大约20多海里的位置就已经看见了冰山,但是因为离航道太远,不能算数,就只能等待下一座了。吃完早饭没多久,陆续就有一些队员登上驾驶台开始等待冰山的到来,大家相互交流着自己猜测的纬度,有失望的叹息声,也有期待的惊喜声。突然,一声“冰山!”就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前方的海面上,几十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海面上搜索冰山的痕迹,其实就是在海面一处始终漂浮的白光。值班的三副也在第一时间向全体队员广播了发现冰山的消息,一下子又是一帮队员涌上了驾驶台,大家开始热闹地讨论着冰山的大小、纬度、获奖者等等。可惜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这座大家望眼欲穿的冰山浮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大家唏嘘不已,“太小啦!”,“这个不算”,确实与大家想象中冰山的气势差了很多,但是不管怎样,它已经符合了我们对冰山的标准,大家也就只能接受了。有了第一座冰山的出现,后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冰山出现,也标志着我们离南极大陆的越来越近了。27日早上,还没起床,就听见船底传来的咔嚓声,第一感觉就是浮冰出现了,赶紧跑到窗前去确认,果然是一块一块的浮冰,船体的晃动明显小了很多,终于结束了西风带摇晃的日子。整个雪龙船的气氛也随着浮冰的到来而热闹起来,晕船的人可以活动了,摄影爱好者时刻关注着冰山和风景的变化,考察队领导也时刻关注冰清的变化,并且开始细化卸货方案。总之,随着雪龙船离中山站越来越近,我们也就越来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