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随船手记之十七：难忘那棵绿叶菜

     当地8月10日，“海洋六号”在东太平洋多金属结核区进行加密取样。
    最近餐厅人气不怎么旺，个个瞅着饭菜发愁。想当初刚上船的时候，觉得餐厅饭菜还挺可口，如今，饭菜数量不少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转念一想，好像许久没有吃到绿叶蔬菜了，这倒让我想起来前些日子食堂的最后一棵绿叶菜。
　　记得那还是一个礼拜之前航渡的时候，当时海况不好，一整天船都摇摆得厉害，我来到全船最稳的地方食堂。当时正好赶上厨师们在给大家准备晚饭，便走进去好奇地看看船摇得厉害的情况下，厨师们是怎样工作的。我摇摇摆摆走进厨房，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 “盆栽”引起了我的注意，小碗里面竟然“种”着一棵叶尖稍微发黄的绿叶菜心！厨师们开玩笑说，“这是船上最后一棵绿叶菜了，把菜心‘种’起来，也能望梅止渴啊！”这将意味着，从那天起，饭桌上将再也见不到绿色了。
再看案板上，要加工的食品花样也不算少，黑木耳、金针菇、腊肉、白菜花和圆白菜……我把那个绿叶菜“盆栽”拿到案板上跟它们放在一起，头一次有想为一棵普通的绿叶菜流口水的冲动。“看来，兄弟们煎熬的日子要来了……”
　　忽然船一晃，我脚下一滑，两手紧紧抓住灶台边的栏杆才没有被摔倒。定神一看厨师们，身体摇晃着竟然还能正常工作，操刀切菜的、洗菜择菜的、掀锅下米的,一切照干不误。“这么摇晃，用刀切菜多危险！”我止不住提醒厨师注意安全。厨师王军校说：“我们出海这么多年，都练出来了。无论船怎么摇晃，也得保障兄弟们有饭吃啊。”他说，船上兄弟们200多天出海真的很不容易，海况不好的时候就更没有胃口，但越是这样，越得让他们尽量多吃。说完，他把菜刀狠狠扎在案板上，又去忙其他事情了。这时，我才发现，船上的厨房跟陆地的真不一样，菜刀一角扎进案板里，灶台上的六七个锅里都装了很多水，油盐酱醋、瓶瓶罐罐都放在固定容器里或围栏里，灶台和橱柜上都安装了扶栏……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船摇起来厨房能安全一些。
　　“船摇晃起来大家晕船的时候，你们难道没有反应吗？”我怀疑厨师们做饭有特殊的“抗晕法”。“怎么没有啊，但再晕也得做饭啊。”三个厨师异口同声回答。据说，旁边放一只垃圾桶，一边呕吐、一边头晕、一边做饭太正常了，往往是一通折腾做完饭菜之后却一口也吃不下，就直接进屋躺着了。
　　听到此，我心里涌过一阵难受，逐渐回想起来印象中厨房里的点点滴滴。曾经早上7点多去吃早饭的时候，会碰到厨师们正在忙活着做午饭；去吃午饭的时候，又见他们开始忙活晚饭；去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忙夜宵……
　　全船60多人的伙食，就是三个厨师的硬任务。和他们一样，船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在海上无论发生什么，大家都能齐心协力攻坚克难，不折不扣完成任务。